浦兆

非常温柔,是个好人。

有尔// Nowhere

很久以前的、隐摄后的鸡血,之前一直很不想提这篇,就一直没在loft发。

不想提的原因很多,写到最后了,大家可以先拖到后面看看。



有尔#Nowhere

 *预警一下。并不是一个太谦虚的人,所以说不好就是真的不好。

 


 

 

那一瞬间他觉得他会哭的,只是觉得。

 

 

金有谦生气了,显而易见的。

王嘉尔跟BamBam闹完了走过来,就看着金有谦沉默地拿额头抵着墙。他真闹起脾气,远没有平时打打闹闹的张牙舞爪,一身锋芒极其克制地收敛起来,安安静静地在周身圈出一个巨大的生人勿近。

王嘉尔自认不是生人,走过去拍他肩膀,手伸出来,有自己未曾觉知的迟疑和试探。金有谦抓着这一点迟疑地空隙,不动声色地、轻巧地避开。他一只手撩在空中无人接洽,只能自讨无趣地垂下,在身侧空寥寥地蜷缩起来。

王嘉尔问:“你还生气吗?”

金有谦不是真的气,倒不如说是一股后知后觉的虚妄。像囫囵地吞了一颗酸梅,因为咽得太仓促,当下来不及品味,只觉得它粗糙地划过喉咙,让人说话都沙哑。等到此时此刻,隐藏摄像机结束了、真相大白了、握手言和了、消化殆尽了,它才不合时宜地冒出来,缓慢地由胃底侵略到舌尖,酸涩成难以名状的一片。

那是很没道理的,也不合时宜,金有谦想,我不是生气,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如果是珍荣哥来,我会打他,如果是Mark哥,我会和他说没事。但——

金有谦答非所问地转身,“哥来干嘛呢?”

王嘉尔摇了摇头,说:“回去了。”

 

回去的车上,金有谦和王嘉尔坐一辆。前座是从开始就非常游离,浑身散发着请当我不存在的BamBam。上车把安全带一系,从杂物篓里摸了个眼罩就戴着,王嘉尔在他斜后面看着,满心的无话可说。

这事,起意的人是朴珍荣,策划起来最头头是道的,就是前面这个全程游离于镜头边缘,末了还对自己感觉良好,此刻一觉着后面气氛不对,立刻把头一蒙不管不顾地睡昏过去的BamBam。

所以你玩不起来,起什么哄?王嘉尔头一歪抵着窗,心里翻起一个巨大的白眼,余光瞟到金有谦刚染的一头红发,那样鲜艳又张扬,过分安静地蜷伏在后座狭小的空间里。

王嘉尔其实是有这么一点委屈的资本的,他凌晨的航班回首尔,四点多钟下飞机,天都是蒙蒙亮,困得说是在梦游也有人信,也就仅仅在车上含糊地眯了半程,然后被拖来录GOT7ing——金有谦的隐藏摄像机——这事情不是他提出,不是他最兴奋,结果黑脸就他一个人唱。到头来金有谦一腔的怨气,也只能是他承。

而王嘉尔看着金有谦,心里零星两点愧疚柔软成一片,是无论如何委屈不起来的。

 

红酒摔碎的瞬间,王嘉尔的另一只手恰好搭在金有谦胸口,那惶惶的跳动就沿着他的手臂传递到胸腔,像是某种嗡鸣。他松开手看到金有谦的眼睛,目光下意识地走向他,带着某种不安定的期冀——那双眼睛,他们曾经被要求面对面地相贴,目光在迫近至无可迫近的地方交汇,几乎逼得人无处可逃。

那时候王嘉尔对自己说,来吧,让我们专业一点。

于是他非常专业地参演了全程,BamBam扫地,Mark玩手机,朴珍荣和崔荣宰杠到一起,林在范没事就跑到外面去控制表情。只有王嘉尔对着金有谦,对着他的无辜、委屈、惴惴不安、小心翼翼,毫无怜悯地、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。

 

“哥都不会怕的吗?”王嘉尔愣了一下转过头,金有谦看着他,眼中带着那点不安定的期冀,“在那个时候,哥都没有怕过吗?”

大多数时候,王嘉尔并不知道他在希望什么。

他想了想,说:“没有。”

那一点光便沉降下去,化做一枚烙在眼底的翳。

“那哥你紧张什么呢?像我一样,虽然不觉得自己错了,但别无选择只能道歉吗?”

“你是因为别无选择才道歉的吗?”

“或许呢。”金有谦说,刻意收起了所有的情绪,平淡得可以,“所以哥也是咯?”

“不是。”王嘉尔说,“我只是不怕。”

金有谦空咽了一口,问:“那是什么?”

 

那是什么呢?

是金有谦某一天对他说,Jackson哥,我以后不会再哭了。信誓旦旦地,好似自己也会信,王嘉尔没信,但金有谦从此再没哭过。是两年前他们第一次做隐藏摄像,真相大白的那一刻,金有谦捂着脸躲到墙角去哭;两年后,他也推开所有人跑到另一个房间,把自己挤进两面墙逼仄的夹角里。

王嘉尔几乎以为他会哭的,然而也没有。于是他几乎就要信了,信某年某月某日,金有谦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地玩着手机,却忽然信誓旦旦地给了一个承诺。那时他满不在乎地质疑着,想:你要是不哭,我就没法抱你了。

他确实不太好抱他了。但金有谦说“我想着,我们的演唱会、我们的未来怎么办呢?”的时候,他还是向他伸出了手,被七零八落地打回来,毫不留情地揍了几下。两年前金有谦那么高的个子,别扭地将头埋在王嘉尔颈边的时候,也哽咽着说过差不多的话。

我以为我们的组合完了。

 

王嘉尔准备了一箩筐词安慰他纯洁的弟弟,而他的弟弟,在层层掩藏的心底护着一块净土,却不载轻易揭开一点点帷幕。于是那些话悬在空中,孤独又空旷,也不知最终会被安放到哪,他便宁愿不说了。

王嘉尔不说话,金有谦也就不再说了,他沉默着把车窗摇下来,鲜活的空气搅动起车内沉闷的呼吸,落在肺底留着一点凉意。

金有谦的沉默,更像是某种赌气,仿佛膈应不死你,就膈应死自己,捅不到你,就把自己剜得鲜血淋漓,看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一点。金有谦有时是真有这种狠劲的,而王嘉尔当然不是不在乎一点。

他想张口喊他的名字。一个嘴型没做得完全,金有谦未卜先知地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,很深地吸了一口气。他仿佛在为自己的身体替换一种全新的涌动,要将胸口沉寂了多年的那层灰彻底呼出去,金有谦吐出这口浊气,心里便轻得想飞,一瞬间什么都不想管顾,只要闭上嘴,就是云上的一只蚌,然后那些无端无绪的虚妄,便会化作怀里的一颗珍珠。

可在那之前,他先会非常、非常的痛。

 

“为什么哥总是要这样呢?”金有谦还是开口了,“如果不是Jackson哥,第一次隐藏摄像机都玩不下去的。就算在范哥冤枉我,我也可以解释,但哥要为我出头的话,我就没有话可以说了……但是这样,即使很惶恐,也还是很开心哥会为我出头。只是都不是真的。

“这次也都是哥在无理取闹。哥无论如何要怪我的话,我就没有话可以说了啊,解释也不能解释……这样也还是想着,还好都不是真的啊。每次每次,说到底都是哥在煽风点火吧,要把我逼到退无可退,除了认错和妥协别无办法的境地。哥都不会怕的吗?这样逼我,我也会真的生气的,会真的记仇,不会怕吗?

“是无所谓,还是因为我对哥太好了?”

 

都不是的呀。王嘉尔想,他是有一点委屈的资本的,平白无故地唱了个孤立无援的黑脸,还只能硬着头皮唱到剧终。但这些话,王嘉尔可以回去说朴珍荣,心里九曲十八弯的坏水,最后还捡了个最好的立场;或者埋怨段宜恩,全程游离无参与,不打配合还拆台。就唯独不能给金有谦看到一点。

如果王嘉尔能给金有谦看一点,他也就不至于在王嘉尔推卸责任的时候,露出一脸天崩地坼般的错愕。

 

金有谦问:“哥为什么都不会怕的呢?”

王嘉尔说:“因为我知道你信我的。”

那语气带着有恃无恐般的理直气壮,金有谦一边丧气,一边简直没脾气了。

“我是相信你的,但这算是理由吗?哥都不说真话,以后我就不会再相信你了。”

“如果我都说真话,就不需要你相信我了。”

金有谦愣了一下,又很莫名地气恼起来。在此之前,他自觉已经不抱什么期望,心平气和得相当可以了,而王嘉尔还是能戳到他高墙上唯一的蚁穴。他不想自私地要求什么,却也无法抛弃特定的期冀,只能任由这点欲念化作身上的一处死穴。

金有谦咄咄逼人地回头看着他,身上收敛着的戾气,终于些微地暴露出锋芒来。

“哥这话这算什么呢?”
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”王嘉尔被他看得忐忑,“我韩语不好。”

那不是一个太好的幌子,金有谦已经不打算轻易地放过他了,王嘉尔心里千回百转地过电,在已知的语系里上下求索,好半天,才能恍然大悟地找到那个他寻觅已久的词语。

“我是说……”王嘉尔伸出手,“信任我。”

他说出那个短暂的音节,有着最郑重的、陈恳的音调,系着上下千年最虔诚的信诺,和茫茫人海里所有可能错别。

金有谦沉默了一下,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

“你韩语该比我好啊。”王嘉尔虚拢着金有谦的手背,终于是笑了,“我可能会说谎,未必是个好人,也并不值得相信。但我知道你信我的,就像,你知道自己可以信我。”

 

“是的吧?”

 

 

有这样一个人就好了。

无论在怎样糟糕的情境下,无论事情往怎样不如人意的方向发展,无论堆砌着多少不可信的谎言,和多少恶意与善意交织的人心。就算异位、背叛、针锋相对甚至彼此伤害。也能相信这个人的一切所为,必然有向着你的一片真心。

会有这样的人吗?

 

 

“我不会辜负你的。”

像是一个承诺。

 

 

Fin.

 

为什么不想提这篇呢?本身就是篇不怎样的文了。隐摄之后的鸡血产物,没怎么过脑、没什么剧情、纯粹地爽一下,发的时候打的预警是“并不是一个太谦虚的人,所以说不好就是真的不好。”

深夜发的,发完之后官博、文博都没@一个就去睡了。清早起来微博爆炸,不知道戳着大家什么点了,转发评论清一色zqsg地给我加戏,怒转100+

“不是cp粉但这篇文写得很真实”、“去掉cp这篇就是现实吧”这样的话居然都可以说出来。当时真的非常讨厌了。可能是在那个时间点,太恰好了,大家都太敏感了。

想了想,隔了这么长时间了大家也都该冷静了吧,拿出来发发也没什么关系。无非是多一段“写得不好的”黑历史,不至于再被疯狂加戏了。在此声明一下——

我并不写真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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